2013年11月10日 星期日

【艾克哈特.托勒】談失業以及超越由你頭腦所認同的自我價值幻象

問題:對於我們這些目前失業並想找份工作的人,如何保持與源頭的連
結,與內在神性的聯結,同時還要面對現實情況和個人戲劇以及想要找份工作的痛苦?


埃克哈特:這很具有挑戰性。挑戰有可能變成好事–它們要嘛喚醒你,要嘛將你拖入更深的反應模式、無意識或者痛苦之中。每一個你生命中的挑戰都可以成為二者之一。挑戰具有潛在的幫助。挑戰意味著這樣或那樣的限制。我很感謝我生命中的挑戰。如果沒有它們,我將不是現在的我,你們很多人也意識到如果沒有挑戰,你也不會是現在的你。

對於這件事我有一點個人的體驗。或者可以說是很豐富的個人體驗–因為在我成年後的大多數時間裡,我也處於失業的狀態。在大部分的時間裡,我生活得相對來說很簡單,甚至在三十多歲的那幾年,我生活在貧困線以下。那時候我讀報,有一次報紙上提到某個人的收入水平被認為低於貧困線,然後我想:“我可比他低得多!”但是我並不覺得自己“貧窮”。我意識到有一些東西我買不起。我可以買番茄醬,但是我買不起意麵醬。番茄醬更便宜,便宜多了。很多年我都吃番茄醬。甚至就在4年前,我發 現自己仍然因為價錢便宜而選擇番茄醬不選意麵醬。

有一些現實的事情你需要重新調整和面對。你需要採取些行動以應對新的情況,所有這些都是在現實的層面。除此之外還有頭腦的層面。痛苦就是從頭腦的層面引發的,而不是現實的層面。蘸著少量的番茄醬而不是精心烹製的特殊醬料吃意大利麵,這並不痛苦–這只是個很小的例子,它可以代表很多事情。

但是如果念頭突然升起:“事情變成這樣”,“我得吃這世上最便宜的毫無味道的醬”或者“我失敗了”,“我很可能再也找不到另一份工作了,因為有這麼多人在找工作,這毫無用處”或者“我明天還得吃一模一樣的食物”–痛苦就是從這些念頭之中升起的。

痛苦也來自於降低了的自我價值感。它在哪兒呢?當然是在你的頭腦中。“我毫無用處”,“我太老了,沒人會願意再僱用我”或者“我本應該接受更好的教育”–無論這些念頭是什麼,它製造了低價值感。這是因為你從前的自我價值感來自於你在這個世界的作用–這種事很平常。但它並不是真正來自於你的作用,而是來自於你的頭腦所告訴你的,你在這個世界的作用。

你從你的頭腦中的某些想法來提取你的自我價值感,也許有人給你一些反饋,他們告訴你你是有用的–你是這些有工作的人們之間互動的一部分。你有一個老闆,這個老闆也許告訴你你幹得很棒、你將獲得晉升、你的客戶們都很喜歡你等等–於是你從你和其他人的思維之中建立起了你的自我價值感。

現在機會來了,當你的自我價值感被縮減,你有機會進入到一個更深的地方,在那裡,你的自我價值感與你在這個世界從事的工作毫無關聯。與任何人告訴你的關於你是誰也毫無關聯。這是一種與思維結構沒有任何關係的自我價值感。你可以利用這個挑戰來試試看你是否能找到什麼–在你內在更深的地方–那是比你能夠從思維中提取的要大得多的東西。

當你失去了工作,你的自我形象受到了損害。痛苦隨之升起。自我形象是由思維組成的。受損的自我形象會導致更多的痛苦,它會持續下去–它會將你拖入更深的痛苦之淵。也許它們還會說:“沒錯,你是對的”。或者,最終,你放棄在思考中提取你的自我感。你進入了本體的生命之中,進入了臨在。你意識到,你真正所是,比你所能想到的任何事物都要重要得多。

你頭腦中的念頭–那些關於你是誰和你的價值的想法–本質上都是虛幻的。無論這些想法是正面的還是負面的,它們都是虛幻的。當念頭是負面的,導致了痛苦,這個虛幻的本質也許會更容易被認出。痛苦可以成為喚醒者。

利用這個自我價值感和自我形象縮減的機會,超越它。然後,也許你會找到一份工作–但是你的自我價值感不再依附於你所做的,或者你沒做的,你所達成的或者你沒達成的。你將發現某種超越,你將這超越帶入下一份工作中。頭腦形象的依賴消失了。當這依賴不再存在,你會驚訝自己在這下一份工作中表現得多麼好。

在那個意識狀態中,你更有可能成功,但這個成功將不會成為你感到滿足的理由,因為這種滿足已經直接被發現,就在當下這一刻,就在你真正所是的深處。你不再從外在的情境中尋求滿足。奇蹟就是,當你放棄從外在尋求滿足,外在的情境反而會變得使你滿足。這樣你就可以利用挑戰作為你的覺醒的一部分。

在現實事物中沒有痛苦。有一段時間我甚至沒有家,只是四處漂泊。幸運的是我已經從物質認同中走出來了。如果我仍然陷在頭腦的盒子裡,那將會是一段非常痛苦的時光,因為我的頭腦會告訴我關於我的一些事情,我很可能會完全相信它。“我失敗了”,“我拋棄了生命給我的所有機會”,“我畢業於一所著名大學”,“我本來可以做些偉大的事情”,“是我把它扔掉了”,“這為什麼會發生在我身上”,“我真沒用”,“沒人會僱我” –這就是痛苦。

幸運的是,我已經從這之中走出來了,所以沒有痛苦,只有這一刻的情境。在這情境之中實際上蘊含著無限的美好和生命力。自我價值感不再依附於我在這個世界上做什麼。任何挑戰,無論是這一類的挑戰,還是身體上的挑戰,無論它是什麼–它都可以被用作將無意識燃燒殆盡的火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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